Cultural Reflections 文化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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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荻港行  Visiting Di Gang

No matter how old you become, you can never leave behind where you came from.  It is a part of who you are.  When I was young, I wanted to grow up as quickly as possible and live in the big world outside … but when I grew up, faced with the many responsibilities of adult life, at the end of the day it is that small corner back in my childhood’s house that I really want to be.  It’s like listening to an old favorite song, it takes you back through time to that special place… a place that no longer exists for many except in our heart.  My father wrote some of his thoughts below when he visited our old ancestral home, Di Gang, 荻港.  Amongst the water lilies, old hand paved roads, in this old fishing village my father starts to think about his roots.

 –吴际森总说自己是湖州人, 荻港是我的老家, 可是只是幼年时随父亲去过一次湖州, 那还是上世纪60年代初的事了。 依稀记得的只有老式的街道,很小的一个城镇 , 城外有许多桑树,矮矮的, 叶片非常大, 和上海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城外有一座不大的山, 我和父亲一起去玩了一下,已没什么印象。 当时有一部挺受欢迎的电影, 是关于养蚕的, 里面有一首很好听的歌,好像叫‘蚕花姑娘’ , 是尤佳演的, 讲的就是湖州附近的故事。  那一次去湖州,没有能去荻港,可能是父亲没有时间, 也可能他根本没有想带我去, 我们只是在城里的姑母家住了两天。 自那以后,每次当我和别人讲我是荻港人时,心里好像没了底气, 我总想哪一天我一定要去一次荻港。时间一晃五十年过去了,我不仅没有去过荻港, 反而举家来到了美国,我的荻港梦就更难圆了。  岁月如歌, 经历国家几十年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及在异国他乡二十多年的打拼,当年十几岁的少年, 如今已是过了花甲之年。 终于在去年7月我回国的假期中又有了去荻港的冲动, 大哥告诉我荻港现在很好了,当地政府非常希望海外的游子能回去看看, 而且交通便利多了。 于是我便和妻子由大哥做向导, 一起去了多年魂思梦想的老家荻港。
荻港渔村

荻港渔村

丰盛的午餐

丰盛的午餐

坐公车从上海可直接到湖州, 然后叫一辆出租,半个小时即可到荻港。 我们来之前已和当地的章金财先生通了电话, 他是有名的荻港渔村的负责人。 因此, 我们便直接去渔村找他。  章先生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在渔村饭店请我们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饭, 同时在陪的还有湖州知名画家吴藻雪先生的儿子。 藻雪先生是祖父一生的朋友,在祖父的诗集中有很多首他和藻雪先生的和唱,我家中也有一些藻雪先生的画。 章金财特地让我们品尝湖州当地的许多野菜和河鲜,他告诉我们现在渔村的大厨是过去陈立夫家厨师的徒弟, 陈家菜在湖州是很有名的。 陈立夫,陈果夫兄弟也是湖州人, 当年在上海俨然是湖州人的代表。 我祖父吴剑飞自上世纪30年代起一直生活在上海,参加过抵制日寇的‘湖社’,并参与一些文化活动,网上还可以见到祖父和吴藻雪,王一亭等浙江籍书画家一起的作品, 其中一画册还有陈立夫的书画,想不到陈也是个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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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 章先生带我们去游荻港古村。  走出风景如画的荻港渔村, 不多远便是一个小公园,园中一小湖, 只见满湖的荷叶,碧绿碧绿,鲜红的荷花亭亭玉立,在细雨中显得格外的滋润。 一座曲桥延伸到对岸, 桥上有一小亭可为游人遮阳挡雨,或让人小息,凭湖眺望,真让人联想到白居易的江南好词句。  走过曲桥湖边里有一廟, 好像没什么香火,保存得挺好。再走几步, 我们来到一庭院, 这里你能了解到小镇的历史, 荻港历代名人事迹均有介绍, 近代的还有照片。 在进士及第的排名榜上,有一位状元, 多位进士, 其中章姓为多,其次是吴姓, 再次是朱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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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运河                                                          蚕农

荻港在湖州以南, 傍大运河,水路交通一直很发达。50年代末,祖母从老家搬东西到上海就是在荻港坐船运走的。 章先生带我们来到运河边的一道小巷,一边是运河,机动船拖着几艘货船从河上开过, 运河还是那么地忙碌; 另一边是一排厢房,几位妇女正在忙着处理蚕茧,她们把浸泡过的蚕茧撑开,这使我想起不久前在北京旅游参观蚕丝被见到的一幕,一个蚕茧被扯成薄薄一层,一层一层覆盖在一起便成了蚕丝被了,当时觉得很神奇。想不到在老家的街头巷尾都可以看到这情景,真不愧是丝绸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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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行不远,我们便进入小镇,古老的石板路,窄窄的街道,两旁的屋檐好像要碰到了。沿街是一些小店,就像上海的胭脂店,对门一个柜台,后面便是住家。 章金财告诉我们荻港街上的石板路, 横的是吴家铺的,而直的是章家铺的, 细细一看,果然如此, 镇上的石板路是横一段,竖一段,很是有趣。 章又说过去章家多出文人,中进士举人的多,而吴家则钱多,荻港主要是章,吴,和朱三大户人家。 我祖母姓章,所以我祖父祖母是吴章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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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氏祠堂

当我们来到一所较大的庭院时,章告诉我们这里就是我们吴家的祠堂,顿时我就有了一种神圣的感觉, 我终于来到先祖们生活过的地方。 走进大门,在门墙后是祠堂主屋,好像是四进式,在厅堂上方有一横匾, 书“进士第”三字, 宅名为“礼耕堂”,是吴氏家族中保存的最好的建筑,里面还有吴氏望族名人的事迹陈列。进去后果然见到一张名人表,其中还有我祖父和父亲的名字,父亲的照片也陈列在上。另外,在展示家谱的版面上,我还第一次见到从我太曾祖父直至我外孙女的有序排列。上面还有当年去了台湾的武龙叔叔及其子女,武龙叔叔和父亲是堂兄弟。前不久武龙叔叔的女儿,吴慧华和吴慧慈从华府来休士顿,她们告诉我她们四姐弟今年三月会去荻港寻根,这么多年了,荻港在她们心中是不能忘怀的根,她们也是为她们未能再见到老家的父亲,我的武龙叔叔了却心愿。 我想她们应该已踏上荻港的土地了。

一个人无论你走多远,心中永远会留着你的根。正如一首歌唱的那样, 无论你走多远,也走不出我对你的思念。 荻港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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